急诊室是医院里重症病人最集中、病种最多、抢救任务最重的科室。4月8日21时许,记者走进了tyc1286太阳成集团急救中心,在这里,记者看到的是担架、吊瓶、心电图监护仪,以及医生忙碌的身影……
时间:21时30分
病情:“高压70,低压测不到!”
“躺好,按住别动,先做一个心电图。”急救中心急诊科观察室里,一位老人呼吸急促,不时地呻吟着。他的儿子紧紧抓住老人的手,一脸焦灼地注视着老人。急诊内科医生王智谦拿着老人的心电图,快步走进急诊内科室。
“9床病人高压70,低压测不到。”一名护士跑进急诊内科室向医生王智谦说。
“转重症观察室!”王智谦说。
9床病人正是刚才做心电图的老人,叫王玉琮,家住乌兰察布市凉城县,今年73岁。3天前,王玉琮感觉憋气、腰部酸痛、浑身发软、吃不进饭,儿子王明胜将他送到凉城县一家医院,但是两天后,王玉琮的病情并没有好转。
重症观察室里,护士们手脚麻利地给王玉琮戴上了氧气罩,开始给他抽血化验。“除了憋气还有哪儿不舒服?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现象的?”医生则详细地询问家属患者的情况。
“老人的心跳每分钟才30多次,心动过缓,不是很乐观,现在还需住院观察……”王智谦医生说。
王明胜愣了一会儿,起身走出急诊内科室,回到重症观察室,静静地守候在父亲身旁。
时间:21时45分
病情:“我让小车给撞了!”
急诊内科室挤满了人,门口还有躺在担架上等待的病人,一名盘腿坐在担架上的中年妇女引起了记者的注意。“我腰疼,头也晕,难受得厉害。”中年妇女说。“您怎么了?”记者问。“我让小车给撞了,从后面撞的,吓死我了!”这名妇女回答。她旁边的男子对记者说:“她骑着电动车,被从后面上来的小车撞了一下,别问了,让吓坏了都。”
急诊外科室的常杰医生初步诊断后,让这名妇女去做CT等检查。“在哪儿做啊医生?还需要做啥?”几个小伙子向医生询问后便走出了急诊室,大约35分钟后,记者听到走廊里传来了争执声。
“就私下里解决就行了,报了案你们赔得更多哇,我要的不多,做人得凭良心。”一名穿着黑棉袄的中年男子大声说。“该看的我都领你看了,我的车也坏了,车门也得修,你要4000块钱太过分!”一位衣着时髦的年轻男子说。“我家的电动车整个都报废了,你给上我1000块钱我连买电动车的钱都不够!”这时,担架上的中年妇女大声说:“我现在还头晕呢,下不了地,我差点儿就没命了,吓得我也够呛,你得赔偿我的损失!”衣着时髦的年轻男子说:“都是受苦人,你这么为难我干啥!1500元,不能再多了。”“不行!我的电动车还不止1500元呢!”中年妇女说。
双方大声争吵了十几分钟后,中年男子思考片刻终于做了决定:“行,1500就1500,我跟你讲,你可算是遇上好说话的了!”中年妇女依然高声说着:“我不同意。”“我做主就行,拿钱哇。”中年男子说。年轻男子拿出钱包掏出钱,数过后递给中年男子。中年男子接过钱说:“我看你这后生不错,少要点儿,要是有问题我还找你,你们得把我们送回家!”年轻男子和几个同伴向门口走去,边走边说:“你们快自己打车回哇,我的车还不知道怎么弄,我家还在保全庄呢!”此时,仍旧气鼓鼓的中年妇女下了担架,收拾好自己的帽子、围巾,在家人的陪同下走出了急诊大厅。
时间:22时44分
病情:女孩烧伤
“烧伤科,给烧伤科打电话!”护士喊着。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孩躺在担架上,表情痛苦,用手紧紧地抓着床单,小腿到脚包着黑色的塑料袋。女孩说:“姐姐,我现在想让别的地方疼,分散一下注意力,太疼了!”女孩的姐姐不停地安慰着女孩,女孩的姐夫在走廊里一直徘徊着,反复询问着:“烧伤科的医生怎么还不来?”22时55分,女孩的姐姐在急诊外科室门口大声朝里面的医务人员喊着:“烧伤科的医生是不是骑蜗牛来的?怎么这么不拿病人当回事儿啊!”常杰医生说:“我已经打了3个电话催了,你们先到处置室等,马上就到。”22时59分,一名还穿着便服的女医生快步跑进处置室说:“把脚上的塑料袋掀开,先消毒。”女孩的姐姐在掀开包裹着女孩脚的塑料袋时,大滴的眼泪掉了下来。“你们还没挂号的话先去挂个号。”常杰医生提醒着。“你们这些医生太没医德了,都这个时候了,你不关心病人的情况,还问挂号没有,真是没烫伤你呀!”女孩的姐姐情绪激动,冲着医生大发雷霆。10分钟后,烧伤科的医生说,问题不是很严重,医院现在没有治疗烧伤的药膏,你们到医院对面的药店去买上一瓶金万红,抹几天就好,不会留下疤痕的。”医生边说边换上白大褂。
此时,急诊内科室的王智谦医生依旧在连续不断地接诊。“谁是刘毅然小朋友的家属?怎么孩子打完针一个家长都找不到了?”走廊里护士的声音传了进来。
时间:23时16分
病情:“不能完全确诊是胃肠性紫癜”
巴彦淖尔市的杨洋双手抱着肚子,弓着腰,坐在急诊内科室外面的椅子上,她的母亲在内科室里对医生焦急地说:“不停地检查,还下了胃镜,孩子受了不少罪,每来一次医院就化验一次,每次尿化验都是3个加号,到底能不能确诊?”杨洋告诉记者,她7岁的时候得过胃肠性紫癜,从去年正月十六她就开始住医院,一开始在巴彦淖尔的医院,后来到呼和浩特。“在医院看完出院后,一直喝了4个多月的药。我今年高三了,是学美术的,上个月刚来内蒙古师范大学参加考前文化课培训,3个月学费就是1万多。五六天前,我又不舒服了,妈妈从家赶过来陪我,今天下午5点的时候又吃了以前医院给配的药,9点的时候全吐了,所以再来内蒙医院看看。”
“尿检白细胞太高,现在还不能完全确诊就是胃肠性紫癜,身上还没有出血点,还需要进一步化验、观察。”医生说。
“看来我明天又要误课了,快高考了,我文化课底子不好,要是文化课能考上350分我就不愁了,就是自己身体不好,天天往医院跑,误课也没办法。”杨洋说。
时间:23时51分
病情:“喝得有点猛心脏病犯了”
“医生……医生……”23时51分,急诊室传来喊叫声,一名穿着新潮的男子抱着一名昏迷的女子冲进急诊室,后面跟着的3名打扮新潮的女子和一名男子也一路小跑进了急诊室,其中一名女子手中的一大束玫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。
“这里住的都是心脏病患者,请不要大呼小叫。”一名护士快步走来,边给昏迷的女子做心电图边提醒那名男子。
“请找一位清醒的过来挂个号,交下费。”护士对几个人说。这时,记者注意到,这几个人走路摇摇晃晃,嘴中还满是酒气。
“就刚刚,我们朋友几个今天高兴,就聚在一起喝了个酒,喝得有点猛,我这朋友心脏病犯了,我现在在医院呢,先不和你说了。”其中一名女孩挂掉电话向挂号的窗口走去。
“她的这种情况先输点液体,观察一下,你们在这里照顾好她,有情况随时跟我说。”医生边看心电图边嘱咐着。
“医生……医生……你们快来,她在抖。”穿着新潮的男子喊着。
凌晨1时左右,医生刚刚安顿好这名患者的朋友,急诊室又传来了一阵吵闹声:“我找耳鼻喉科医生,医生在哪呢?”3名装扮怪异、身上散发着酒气的女子在急诊室里喊叫着。记者发现,其中一名身着黑色衣服的女子声音沙哑,脸上有多处伤痕,额头上还鼓起一个大包。这名女子转身对身后一名中年男子喊着:“不用你管,我死不了。”
“我也抓那个女人的头发打她了,我还抠住她的下嘴唇……”身着黑色衣服的女子边在急诊室比划边大声说,其他两名女子则在一旁大声笑着,另一名女子则坐在急诊室的椅子上,脱下鞋袜,也大声说:“你看我这脚都踢伤了。”“我报警了,我们在内蒙医院集合,一会儿录口供。”身着黑色衣服的女子接到一个电话后说着。
“这种场景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。”急诊科医务人员平静地对记者说。
一个夜班平均接诊患者40人左右
凌晨4时许,tyc1286太阳成集团急救中心急诊内科医生王智谦告诉记者,他们一个夜班平均接诊患者40人左右,今天最严重的患者就是凉城来的王玉琮。“今天其实算不上忙,因为没有需要手术抢救的,都是一些肚子疼、感冒的患者,从后半夜开始来看急诊的都是一些醉酒、发烧的病人。”王智谦说。正当记者要离开时,一位身着校服的女孩在母亲的陪伴下来到急诊室,女孩双手捂住肚子蹲在地上,表情极为痛苦。截至记者走出急诊大厅,依然陆陆续续有患者前来就诊。
文·摄影/本报记者 李 丽 马丽侠